过去每到冬天,成千上万的东北老人都会前往三亚过冬,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养老迁移潮。但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,很多从东北飞来的老人开始逐渐离开三亚,寻找新的居住地。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哪些原因呢?
东北人和三亚的缘分已经有70多年了。在解放海南岛的时候,一些东北人就留在了这里。到了90年代,东北地区的经济开始走下坡路,一些东北人用解雇补偿金在三亚买下了不少便宜的房子。当时三亚的房价只有700多块钱一平方米,有人甚至用3万元就在三亚湾买到了房子,开始了候鸟式的养老生活。这种现象逐渐在寒冷的冬季成为东北人的热门选择,他们带着自己的地方文化和生活习惯来到三亚,形成了一群独特的群体。
2014年的数据显示,三亚的异地养老人群中,东北人占了一半以上,其中哈尔滨的候鸟老人就达到了20万。每年冬天,三亚的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东北味儿,饺子馆、麻将室、广场舞队随处可见,街上经常能听到东北腔。这些熟悉的东北味道慢慢变淡,三亚的大街小巷多了更多的川菜馆、湘菜馆,东北特色的饺子馆少了,候鸟老人对三亚的热情也变淡了。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候鸟迁徙地,如广西北海、云南西双版纳、腾冲、四川攀枝花等地。
推动这种变化的主要原因就是三亚的生活成本越来越高,物价上涨让候鸟老人不得不离开。从青菜一斤10块到排骨30多块一斤,对于靠退休金生活的老人来说,压力非常大。比如长春的退休老人王大姐,她的退休金大约是4000块,但去三亚租个房、吃吃喝喝一个月就把一大半花掉了,最后只能离开三亚,去生活成本更低的北海。三亚的医疗费用比很多内地城市都要高,所以很多老人在身体状况变差后会离开三亚,去医疗花费更低的“新养老地”。
三亚的吸引力下降也与房价的快速上涨有关。从2016年到现在,三亚的房价从每平方米1.6万元涨到了现在的4万元,而热门区域海棠湾的房价更是达到了每平方米5.5万元。这样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退休人员的支付能力。此外,租金也在不断上涨。以前,东北老人常住的月川村,一间房的租金才500元,现在涨到了2800元。很多老人因为承受不起这样的价格,只好选择去其他物价更低的城市居住。
除了费用高,三亚旅游的一些问题也让许多过冬老人不喜欢那里了。比如出租车乱涨价,海鲜市场故意多称重量来收费,椰子价格奇高,这些都让一些老人感到失望,不再视三亚为理想的养老地点。有一对东北的夫妇因为一家海鲜店收了他们三只螃蟹八百元的高价,决定去物价便宜、景色也好的湛江养老。
城市改造和拆迁是其中一个原因。过去,三亚的海坡村和西瓜村等地方是候鸟老人喜欢居住的地方,因为房租便宜,生活便利。然而,近年来,这些地方都被拆除了,变成了高端小区和现代化商业区,原本便宜的居住环境不见了。像月川村这样价格低廉的住房也很难再找到了。因此,三亚的候鸟老人开始往更远的郊区去,比如乐东县的农民房,租金大约800元左右,还有独立小院。这种选择成为了一些老人继续留在海南的方式之一。
三亚的候鸟撤离潮让一些候鸟选好了新迁徙地,开始在这些地方兴盛起来。北海是撤离三亚的东北人主要去处之一,这里生活成本低,银滩的环境吸引许多老人去定居。当地还有比三亚更密的东北烧烤摊。云南的西双版纳和腾冲也开始受欢迎,温泉和宜人的气候是吸引人的原因,生活成本低,成为另一种东北人养老的新选择。攀枝花是四川的新养老城市,物价比三亚低,排骨每斤才18元。这样的价格让越来越多的候鸟老人想在舒适中享受晚年。
三亚的房价、物价和生活成本在城市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上涨,这让曾经吸引候鸟老人定居的优势慢慢消失。三亚湾每天都有美丽的落日,每年都会如期而至,但它却从候鸟老人心中的第二故乡变成了高消费的旅游城市。很多候鸟老人因为经济原因不得不离开,他们的“养老梦”也从三亚转移到了气候温暖的城市。锅包肉也是一样,东北特色菜锅包肉的足迹正在往北海、腾冲、攀枝花等地方蔓延,三亚的东北文化味儿正在慢慢消散。
